“你的法衣和簪子是在哪儿买的？”
罗罗眼神四处乱飞：“就随便找个铺子买的。”
杨绒绒一看他这样儿就知道他是心虚了。
她追问道：“是哪个铺子？把名字告诉我，我亲自去查一下。”
罗罗见瞒不住了，只得实话实说。
“好吧好吧，我告诉你就是了，法衣和簪子都是从万宝楼买来的。”
杨绒绒直接就被气笑了：“伱用我的钱在你的店铺里给自己买新衣服新簪子，合着你不仅白得了这么多东西，还顺带赚了我一笔钱，你这生意做得也太好了！”
罗罗小心地赔笑：“反正都要买，不如去万宝楼买，肥水不流外人田嘛。”
杨绒绒指着他骂道：“奸商！”
罗罗继续赔笑：“是是是，我是奸商。”
只要能给他报销，不管骂他什么都无所谓。
之后还有什么车马费、茶水费、酒菜费，罗罗几乎是把他的日常花销全都算了进来，零零总总加在一起差不多要三百二十颗魔晶。
杨绒绒指着自己的脑袋，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，问道。
“你看看我，像不像冤大头？”
罗罗忙道：“没有没有，你看起来特别大方，特别阔绰，特别有大款的范儿！”
“老子信了你的邪！”杨绒绒没好气地骂道。
生气归生气，最后她还是给罗罗报了账。
这家伙虽然抠得要死，但做生意确实是一把好手，城中这么多家店铺的账目，他都能料理得清清楚楚，再加上他天生自带财运，给杨绒绒带来的巨大收益又岂是区区三百多颗魔晶能比的。
她在小本本上签了字，让他自己去账房领钱。
他人就在账房，都不需要别人插手，他自个儿就把领钱入账登记报销等一系列程序搞定了。
拿到了钱，罗罗心情大好。
他甚至还从乾坤袖中拿出了一壶酒和两只酒杯，难得地大方了一次。
“今天我赚钱了，请你喝一杯。”
杨绒绒看着明显不是一套的酒壶和酒杯，忍不住问了句：“你这酒是从哪儿弄来的？”
反正不可能是他花钱买的。
事实证明她猜得没错，罗罗说这酒是不夜侯举办晚宴的时候，他在宴席上顺回来的。
罗罗说请她喝一杯，真的就只给她喝一杯。
一杯喝完，他就立刻把酒壶和酒杯收起来，嘴里还不忘为自己的抠门行为找补道。
“不能贪杯，万一醉了就不好，一杯酒就刚刚好。”
杨绒绒懒得戳穿他，直接问道：“你知道轮回境吗？”
罗罗愣了下，很快反应过来：“你也听说了城中的传言？”
杨绒绒颔首，随后问他对于此事的看法？
他毕竟是上古瑞兽，活了那么多年，知道的应该比常人更多。
罗罗叹了口气，神态有些低落：“如果真有轮回境的话，我也想进去看看，我想穿越时空回到那场浩劫来临之前，我想弄清楚到底为什么会出现那场天地浩劫？如果可以，我还想阻止浩劫降临。”
说到这儿，他又是一声长叹，面带愁苦：“但我知道这不可能，即便真有轮回境，也不可能真如传言那般让人回到过去改变人生，天道不会允许那样逆天的事情发生。”
杨绒绒听得怔住了。
如果回到过去是逆天而为，那么穿越时空呢？是不是也是在逆天而为？
如果真是这样的话，那她存在于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对天道的挑衅。
难怪天道容不下她。
难怪无论修炼，还是渡劫，她的难度都是地狱级别的。
最初她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，她觉得这是个修仙游戏，而自己就是这个游戏中的玩家，临渊、沈温衾、珩野、殊影等人都是游戏中的npc。
可现在看来，这个游戏根本就没有什么玩家。
至于她，更像是突然出现的一个bug。
天道为了保持自己对这个游戏的绝对掌控，想要清除掉她这个bug。
罗罗看了她一眼，劝道：“我不知道你找轮回境要干什么，大概也是想要回到过去改变人生吧，但这是不可行的。且不说天道能否容忍轮回境的存在，退一步说即便天道能容忍，真让你回到了过去，你有了改变人生的机会，可改变过后的结果未必就能符合你的预想。人生的每一环都是相扣的，一旦其中一环被破坏掉，后面的每一环都会出现变化。人生是不可控的，与其纠结过往，不如努力去改变未来。”
杨绒绒难得从他嘴里听到这么有哲理的话，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。
她笑着道：“放心，我不是要回到过去，我找轮回境是为了别的事，我现在就想知道无尽深渊里面是否真有通往轮回境的入口？如果有的话，我该怎么才能找到它？”
“我没有见过轮回境，不清楚怎么才能找到它，我以前倒是听人说起过轮回境，说它脱离于三界之外，不受天道规则约束，它会选择在它觉得合适的时机，出现在合适的人面前。当然，这些也都只是我听说来的，感觉太玄乎了，你不一定要当真。”
杨绒绒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，不受天道规则约束吗？
这倒是跟她的存在有点相似。
掩耳盗铃】
杨绒绒这次来找罗罗，除了询问轮回境的相关信息外，还想跟他作笔交易。
“我记得你们万宝楼是可以买卖消息的吧？我想从你这儿买个消息。”
一听到有钱赚，罗罗就变得格外热情：“你想知道什么？”
“最近城中那些忽然冒出来的轮回境传言，到底是谁放出来的？”
罗罗眯了眯眼：“这个消息查起来有点麻烦，看在伱是来客户的份上，给你打个九九折，只要九百九十颗魔晶就行了。”
杨绒绒当场拿出九百九十颗魔晶，干脆利落地付了钱。
罗罗喜滋滋地收下钱：“明天这个时候给你答复。”
“好。”
谈完要谈的事情，杨绒绒起身离开。
身后传来罗罗的声音，他问：“我有点好奇，你为什么不让临渊帮忙查明传言的来历？看他对你的态度，他应该很乐意帮你的忙，凭他的身份，想要查明真相肯定很轻松，你其实没必要多花这笔钱。”
杨绒绒回头看了他一眼，反问：“你怎知我就没有让临渊帮忙查呢？”
罗罗愣了下，像是不明白她这么做的用意。
“临渊帮忙查出来的结果未必就是全部的真相，让你帮忙查一下，也算是上了个双保险，若他那边查出来的结果不够全面，你这边还能帮忙完善一下。再者，我也不能什么事都指望着他吧，那太危险了。”
罗罗像是明白了什么，面露诧异：“你不相信他？”
杨绒绒没有给出直接的答复，而是道：“小心驶得万年船嘛，谨慎些总不会错的。”
说完她便挥了挥手，离开了账房。
小黄鸡说是去打听消息，其实就是偷听。
它在城中飞来飞去，把能听到的消息全都听了个遍，最后收集到了一大箩筐的八卦，但关于轮回境传言的来历却一无所获。
杨绒绒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。
她见小黄鸡耷拉着脑袋一副蔫蔫的样子，伸手呼噜了一把它的小脑袋，安抚道：“没关系啦，反正我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过你，你想帮忙的心意我已经领了。”
小黄鸡的表情更哀怨了。
杨绒绒转而问道：“你跟我说说，你当初是怎么找到轮回境的？又是怎么用轮回境把我召唤到这个世界的？”
小黄鸡摇了摇头。
杨绒绒挑眉：“你这意思是不能说，还是不知道？”
都到这个时候了，小黄鸡还有什么不能说的？
它老实巴交地答道：“不知道。”
杨绒绒半信半疑地看着它：“真的？”
小黄鸡很委屈：“我是真的不知道啊！我受主脑的指派找到了你，然后你的魂魄就跟着我穿越时空来到了修真界，这期间我完全受控于主脑，没有自我意识。我都不知道轮回境是怎么出现的，也不清楚我和你是怎么进入轮回境的，那之后我就失去了关于轮回境的所有记忆。直到前不久我在城里听到了关于轮回境的传言，才忽然恢复一部分关于轮回境的记忆。天地可鉴啊，我要是早知道轮回境的事儿，我肯定早就告诉你了，没必要一直瞒到现在啊！”
听它的意思，应该是主脑在有意隐瞒轮回境的存在。
现在主脑对系统的控制能力变弱了，这才让小黄鸡在触发了轮回境的关键词后，恢复了一部分记忆。
杨绒绒倒是不怕小黄鸡会骗她。
他们两个签了灵宠契约，现在他们两个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，小黄鸡不想死的话，就得尽全力保护她的安全。
“好了，我相信你了。”杨绒绒又呼噜了一把它的后背，把它背上的羽毛揉得有些乱。
小黄鸡眼巴巴地看着她：“那你还去无尽深渊找轮回境吗？”
“不确定，再等等吧。”
小黄鸡不知道她要等什么。
但很快，它就知道了，因为罗罗来找她了。
“查清楚了，关于轮回境的传言是那几个魔王放出来的，至于他们的目的是什么，我就不清楚了，这得去问他们本人才能知道。”
这个结果既在杨绒绒的预料之中，又在她的意料之外。
她知道六位魔王一直都很想杀了临渊，但可惜实力不允许，所以他们会想要把临渊引到无尽深渊，那地方既然能封印临渊一次，就能封印他第二次。
可她想不通的是，为什么他们会用轮回境作为噱头？
难道轮回境不止对她有吸引力，对临渊同样也有吸引力吗？
杨绒绒在得到一个答案后，非但没能豁然开朗，反而产生了更多的疑惑。
恰好这时一团血红魔气凭空出现。
魔气落地，化为人形，正是临渊。
罗罗一看到他，立刻就道：“我还有事要忙，先行一步，告辞。”